【人文】孙悟空这么出名，为啥他的同门师兄弟都没啥名...

作者：松鼠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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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你莫见怪。」

金蝉子不以为忤，「无妨，想来贫僧虽与他有缘，奈何定数未到。」

他又饶有兴趣说，「道长，贫僧与你也颇有几分缘法。」

我笑道，「莫非长老也要收我为徒？」

金蝉子双手合十，「小僧不过灵山一佛子，名下只有一个弟子果位。」

黄风怪凑过来，「可是长老还没有坐骑呀。你看道长法力高深，腾云驾雾如履平地，不是个好坐骑？」

众人愣住。通常仙家坐骑都是下界妖修，未见有人的。

我摇摇头，「小道腰不好，怕驮不动神佛。」

黄风怪劝说，「道长再想想，坐骑也是编制嘛，果位不分高低。」

金蝉子道，「黄风也是为道长好。道长有所不知，当日，因你道破太乙玄门之事，惹下祸事。太上老君降下法旨，定要捉你。若道长不弃，可暂算贫僧座下，才好消去此番因果。」

黄风怪猛使眼色，最终还是编制动人心，我稽首施礼，「小道愿随长老回灵山。」

此言一出，左右两个女妖眼光看过来，又羡又嫉，还有三分幽怨。

我莫名其妙，当坐骑这么有面子吗？

黄风怪直吞口水，拉住我低声道，「恭喜道长，佛子坐骑，便是半个果位。」

「怎么叫半个？」

「灵山不给坐骑发仙禄的，须得菩萨来管。你想啊，菩萨香火多旺，坐骑又常在近前，谁敢不奉承。像那谛听，便是地藏王菩萨的大总管，十殿阎君也不敢怠慢。以后金蝉长老面前，还要道长多多美言。」

金蝉子哈哈大笑，不再客气，匐到我背上，一拍屁股。

「圆圆，我等同赴盂兰盆会，西天去也！」

11

灵山之上，紫烟霞光，凤鸣花香。

东方有数道祥云飞来，金蝉子笑道，「是东方十二菩萨到了，今日盛会，我当去亲迎。汝等先在这灵山四处看看，不可生事。」

群妖欢声雷动。黄风怪小眼放光，掏出一摞拜帖，准备挨个找菩萨求职。

我随意走动，忽听巨响，前方一罗汉现身，喝道，「灵山重地，何人擅闯！」

我拱手告罪，却见清来人，失声道，「师兄？你来灵山当罗汉了？」

罗汉住手，惊疑不定。

我提醒，「三星洞啊，师兄。十一辈弟子，圆圆。还是你给的秘籍。」

「原来是你，师弟，也投灵山了？」

「师弟跟随金蝉长老，刚刚上山。」

他面色缓和，压低声音说，「此地紧要，不可随意走动。你刚入灵山，万事须谨慎。」

我看前面云雾蒸腾，山崖上刻着化龙池三字，问道，「小弟一定小心。师兄掌管此地，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降龙罗汉？小弟久闻大名。」

他忙来捂我嘴，「别乱说！降龙罗汉是此地主事，为兄是打杂的。法号，遛龙罗汉。」

我奉承道，「那也是金身罗汉！果位不分高低，以后还要师兄多提携。」

师兄摇头苦笑，「天生劳碌命，不提也罢。你可是跟随金蝉子修行？」

我赧然，「不是的，我暂时当坐骑。」

见师兄脸色古怪，我忙找补说，「坐骑也是编制，果位不分高低。」

师兄压低声音，「此非善缘，速下灵山！」

这时，金蝉子在身后唤我，不等我细问，师兄匆匆离去。

我不由得苦笑。才打了广目天王，惹了天庭。现在下灵山，下一站就是阎罗殿了。

金蝉子问，「灵山如何？」

我道，「不愧是仙家宝地。我虽第一次来，却有几分熟悉。」

他双手合十，却眨了眨桃花眼，「是你与佛家有缘。灵山莲台上，佛祖方寸间。」

「时辰已到，随我去听诸佛辩经。」

大雄宝殿，佛祖高坐，坐骑区已经排殿外。

黄风怪回来，喜形于色，「灵吉菩萨缺个跑腿的，答应把这个位置给俺。先上岗，再解决编制！」

我想着今日之事，百思不解，随口敷衍。

这什么职场风气，满嘴黑话，个个打机锋。

青狮白象是文殊普贤的坐骑，主人身份尊贵，坐骑中也坐在最前面，挡得严严实实。

我在后面正襟危坐，却什么都看不清楚，索性定住身形打瞌睡。

待到睁眼，大雄宝殿上点起万盏灯火，亮如白昼，辩经还在继续。

迷糊间，殿上传来一声怒喝。

「如来！要搞什么灭欲，便在你灵山灭，在你西牛贺洲灭！南瞻部洲信徒广大、自有民情，恕难从命！」

「没点哈数！别鼓捣你老汉在四川搞！」

大殿之上，惊雷炸响，菩萨佛陀纷纷起身，将佛祖围在中间，原本瑞气祥和的大殿之上，针锋相对，杀气腾腾。

佛祖如来终于开口，声如暮鼓晨钟。

「尔等不遵佛法，将这些野性难去的妖孽全部收入麾下，无非妄图割据自立！」

「文殊！普贤！你二人将那南天门外逞凶的青狮白象收入麾下，这二妖有何佛性？」

「传我法旨，将此二凶拿下！」

五百罗汉齐声传令，八大金刚走出殿外，将青狮白象绑了。一剑向他们胯下斩去，尽数斩掉子孙根！

青狮白象原本不敢反抗，跪地求饶。这下丢了宝贝，奋力挣扎，嘶吼怒骂，金刚齐上，才勉强制住。

「传法旨，佛门坐骑尽是阉割！」

此言一出，群妖惊骇，混乱骚动。慑于周围罗汉僧兵围了上来，才没有顷刻作乱。

文殊冷笑，「如来！你说的好听！不过是冲我东方十二菩萨！灵山又干净到哪去？」

他一指佛祖座下，「你这弟子，公然将女妖带入宝殿，灭什么人欲？」

金蝉子正拿着紫金钵，喂金鼻白毛鼠吃米。这下被众人看到，一时手忙脚乱，伏地请罪。

殿上顿时哗然。

「佛祖二弟子，如此放浪形骸！」

「我座下雄的要被阉，他倒弄上雌的了！」

「如来！你怎生说？」

佛祖看着跪在下首的弟子，还有兴师问罪的文殊普贤，沉默不语。

观音上前，「佛祖，众生有性。金蝉子是你座下高徒，尚且沾染尘缘因果。又何必为难殿外一心托庇佛教的妖修？」

众人屏息凝神。

终于，佛祖开口，「金蝉子不听佛法，轻慢大教，贬汝下界，十世转生轮回！」

「敢有不尊教旨者，皆从此例！」

目光森然，扫过殿上余众，佛手高悬，一掌向金蝉子拍去，当场毙命。

12

「动手！」

殿中一声高叫，琵琶蝎子精飞起，毒针刺向佛祖。黄风怪吹起三昧神风，掀翻灯油，飞出殿外。金鼻白毛鼠叼走灯芯。青狮白象显出本相，撞倒雷紫金立柱，大雄宝殿轰然崩。

顷刻间，雷音宝刹变成修罗场。

殿上，十二菩萨显出法相，围攻如来。殿外，群妖聒噪呼号，与罗汉僧兵大战。

「我佛慈悲。」

罗汉口宣佛号，一脸慈悲，祭起降魔杵，将四散奔逃的马妖斩杀，血溅十丈，又向我砸来。

我目眦欲裂，念诵真言法诀，掌中五色雷光闪动，聚为光刀，迎着降魔杵斩去。

天罡三十六变之掌握五雷！

「道爷赏你个慈悲！」

雷火交激，将降魔杵和罗汉一同斩为两段！

那马妖不过是天河野马，南天门大乱，跟着逃出来。便是妖孽，还不曾有机会作恶，有什么慈悲可言？

殿中飞出一条金龙，将众多罗汉僧兵一口吞下，又飞回去菩萨手中，化作宝杖。

灵吉喝道，「诸位，围住大雷音寺！莫放走一位罗汉，今日定要如来收回成命！」

群妖呼和响应，将罗汉逼入殿中，形成围困局势，逐渐占据上风。

天光渐明，我抬眼望去，忽见天际云中，隐隐有擂鼓之声，千军万马隐藏其间。

为首四人，赤白青蓝，身长三丈，各持法宝。

我失声道，「四大天王！天庭出兵了！」

殿中传来佛祖声音，「诸位道友，殿外皆为祸乱灵山妖界，尽数斩杀，一个不留！」

四大天王当先落下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，齐举起法宝砍来，我左支右绌，难以抵挡。

天兵转瞬即至，群妖厮杀一夜，已成强弩之末，内外夹击之下很快崩溃，四散奔逃。

为首天将，形如童子，显出三头六臂法相，枪挑剑刺，法宝乱飞，无人能挡。

哪吒！

他丢出混天绫，将地涌娘子困住，显出原形。最后一眼，她绝望中向我看来。

我心中一沉，不忍见她被杀，冲到她面前，想要扯开混天绫。

「妖道敢尔！」

哪吒打出降妖金砖，当胸砸来，将我击飞。

13

再睁开眼，我不知身在何地，看到金蝉子，身形若隐若现。黄风怪侍立在侧，神色关切，欲言又止。

「长老，你没死？」

金蝉子呵呵笑道，「大概是死了，贫僧只是一缕游魂，撑不了多久。」

我才想起，灵山血战，想要搭救金鼻白毛鼠，却被哪吒打飞。

而在这之前，她将一颗米粒传给我。那是芥子须弥，藏着金蝉子的一缕魂灵。

金蝉子问，「如今灵山情形如何？」

我略略讲了昨夜他死后灵山情形，「天庭援兵来得太快。长老，你从南天门外救了众人，本想求个活路，没料到灵山是死地。」

金蝉子喟叹，「吾师得玉帝敕封为佛祖，发宏愿要一统大教。但禅教东传多年，源流众多，各派林立。本欲借盂兰盆会辩经，统一宗义，却没想到东方十二菩萨早有准备，共同进退。」

「贫僧本想借与白毛鼠私相授受，双方各退一步，都有台阶。但不想吾师既已决定，断不更改，终成大乱。」

「佛祖与十二菩萨势均力敌，只是天庭援兵一夜便至，胜负逆转。」

我喃喃自语，「明明战端一开，便没放一个罗汉出灵山。」

我这才注意到黄风怪身上的天兵甲冑，惊道，「是你，黄风？」

黄风怪脸色惨白，「俺只是听菩萨法旨，吹了大殿蜡烛，再去天庭报信。做好了，菩萨封俺做镇山都总帅。」

金蝉子一声叹息，「灵吉，反水了。」

黄风怪不敢看他，「道长，咱们自去逃命。」

「旁人呢？白毛鼠被哪吒捉住，你也不管她死活了？」

黄风怪退后半步，呢喃自语，「李天王答应俺，不杀她的。旁人，俺也管不得了。」

金蝉子道，「罢了。黄风，你且去吧。」

黄风拜三拜，卷起狂风飞走。

金蝉子忽道，「道长，你看此间是哪里？」

先前心乱如麻，未曾留意，我此刻环视周围，一草一木，脱口而出，「灵台方寸山？」

他拊掌笑道，「道长可记得贫僧昨日一言？」

灵山莲台上，佛祖方寸间。

「灵山，便是灵台方寸山？」

我心乱如麻，悚然意识到一个困扰我多年问题的答案。

我习得半本残卷，便能单挑四大天王，祖师如此大能，为何从此三界不见踪迹？

若灵台方寸山是灵山，那菩提祖师是谁？

巨大的无力感蔓延全身。

我颤声问，「谁做灵山之主，对我们这些小人物无分别。这么多人无辜卷入，原只是想来混个编制，佛祖会如何发落？」

金蝉子沉默片刻，「先有霹雳手段，方显慈悲心肠。」

「那便是死路一条？」

「观音大士执掌东方多年，断不会被轻易击败。为今只有死守南海洛迦山，或有一线生机。」

「能挡住灵山与天庭合围？」

「玉帝旨意，应只是解灵山之围。不过，吾师筹谋多年，曾在南海海眼有所布置，便是为了今日。」

我惨笑，「那还是不是换个地方，晚死几天。」

「呵呵，若我说还能破局呢？」

我想到妄死在灵山的考编大军，忙追问，「长老教我！」

「五行山，孙悟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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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

「长老能放他出来？」

「贫僧可勉力对抗揭帖真言。你二人功法同源，他可元神寄体于你，脱得自由一日。」

「就算如此，他还是跳不出佛祖手掌心。」

我喃喃自语。

金蝉子附耳过来，如此这般，最后笑道，「须借齐天大圣的神通，你才能大败诸天神将，面见佛祖。此番因果终还是要落在道长身上。此乃死中求活之计，也是贫僧执意要白毛鼠把芥子交给道长的原因。」

我不多言，腾云驾雾，带着金蝉子直奔五行山而去。找到孙悟空，将灵山之事讲与他听。

猴子并不言语，最后问。

「你可知祖师是谁？」

我浑身一颤，低声道，「是如来佛祖。」

「哈哈，好胆！」

猴子看了眼金蝉子，「你当日说法不传六耳，这是当年俺在斜月三星洞学艺时，夜晚求见祖师所语。你既晓得，我便猜出祖师来历！」

他恨恨道，「祖师教俺一身本领，搅得天翻地覆，便是要玉帝求他出手。得天庭助力，他便不再只是西方佛老，而是灵山佛祖！」

「可俺不认命！我乃堂堂齐天大圣，不是谁手中的棋子，绝不任人摆布！玉帝不行，祖师也不行！」

「金蝉子！俺老孙听你一次！你这十次轮回死快点！俺在这山下压的可不耐烦了！」

金蝉子双掌合十，「贫僧承大圣出手相助，铭记于心，自不敢贪生。」

说罢，化作一道金光，飞向山顶揭帖。五行山剧震，猴子闭目不语，化作一颗元婴金丹飞入我丹田。

澎湃之力全身流转，足底生风，不由自主翻身而起。

脑海中猴子声音响起。

「哈哈！痛快！小子，且看俺老孙手段！」

15

南海，洛迦山。

罗汉僧兵结成大阵，与妖修坐骑大军在道场结界内惨烈厮杀。

海面开始震动，无数漩涡激流回旋，掀起滔天巨浪，猛烈冲击拍打海岸。原本如海中磐石的珞珈山，开始地动山摇，结界摇摇欲坠。

李天王率领的天兵天将站在云端，冷眼旁观佛门内乱的最后一战。

如来下达最后通牒，「尔等若听我大教，当杀尽妖众，捣毁道场。诚心悔过，可消此孽。」

结界后，原本想弃械投降的妖修们听到此言，绝望嘶喊，握紧法器，绝望厮杀。

我翻转几个跟头，已到南海，李天王见有人来救，责令天将出战。

四天天王见到是我，各个目眦欲裂，手执法宝向我打来。

我取出金箍棒，喝一声「变」，金箍棒迎风而长，变作百丈之长，一棍横扫，将四大天王尽数打落云端。

哪吒率天兵跳下云端，显出三头六臂，举起诸般法宝打来。我叫了声「来的好」，也显出三头六臂法相，三根金箍棒齐出，杀入天兵中，如入无人之境，与哪吒大战几十个回合，一棍打在他肩上，挑飞风火轮，败回阵去。

我生生咬住舌头，才没让猴子继续喊出叫阵的骂声，高声道，「李天王，在下并非前来挑战，只想为两家说和，化干戈为玉帛。」

说完，我将金箍棒丢入海中，念动箴言，不断变高变大，直插入南海海眼，海上风浪渐渐平复，洛迦山的结界屏障重又稳固下来。

我飞入佛祖一方云端，待到阿南尊者将我带到佛祖面前。

如来问，「你二人如何来见我？」

我躬身施礼，猴子却已经先开口，「如来老儿，我特来与你添堵！」

周围佛陀罗汉皆怒目而视，呵斥大胆。

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，让猴子闭嘴。

「祖师，弟子特来求情。我佛慈悲，当放下界生灵一条活路。」

佛祖没有回答，我小心抬头，却看见佛光之中，隐隐透出菩提祖师身形，才发觉周围其他人都被屏蔽。

祖师问，「是金蝉子让你来的？尔等不听大教，落入下乘。」

我跪拜施礼，「弟子虽入门只有一日，也时刻敬畏祖师。群小妖修，这次前来灵山，只是为求一个编制。不敢与佛祖做对。」

祖师冷冷说，「尔等不心存佛法，也不必怪佛法无情。你可知，大品天仙诀虽是无上神通，为师却可随时收回。为下界无知妖修，你当真要和我作对？」

「弟子不敢与祖师作对。我这神通既是祖师所赐，由祖师收回也不无不可。我本无知凡人，不通大道。但求祖师放无知者一条活路。」

我沉默片刻，顿首再拜，朗声说道。

「哪吒，祖师座下一代弟子，广字辈，天庭三坛海会大神。」

「王恶，祖师座下四代弟子，慧字辈，天庭太乙雷声普化天尊。」

「巨灵神，祖师座下二代弟子，大字辈，托塔天王座下先锋官。」

我一口气念了数百个名字，祖师终于开口，「你倒是有心。」

昔年下山时，师兄曾告诉我，菩提门下弟子，按照十二字分派姓名，他日修行有不懂之处，自可去请教。

祖师门下十辈弟子，门徒广大，又岂止一个孙悟空神通惊人，却在三界中，从未听说。

于是，在终南山太乙玄门，我翻遍历届仙箓名单，按照十二字派辈，做成同门名录。

本只是想在天庭攀扯交情，但随着这份名录越来越长，才发现，原来竟有如此多威名赫赫的天庭众神，都出自菩提祖师门下。

菩提祖师是谁，三界无人知晓。他的门下弟子，自然比不得太上老君的徒子徒孙在天庭根基深厚。是以玉帝提拔重用，与三清抗衡。

若是这些人都出自如来佛祖门下呢？

只怕玉帝再也坐不稳龙椅，担心时刻有倾覆之危。

我叩首，「祖师深谋远虑，布局三界，非常人所能及。弟子斗胆，将这本册子放在南海海眼之下。一旦南海告破，也不知这册子会飞到哪里，若是玉帝得知，见疑祖师与各位师兄，实非弟子所愿。」

良久，脑海中猴子的声音忽然又响起，「起来吧，都走了。」

我猛然抬起头，发现自己跪在海滩之上。

海风习习，落霞如火，满天神佛全都散去，南海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
猴子说，「你和佛祖说了什么，他肯走了？」

我摇摇头，没有回答。

「真不痛快，俺得回去了。小子，你现在得罪了天庭还有佛祖，以后打算去哪？」

可以去哪？

我默然。

自从下了灵台方寸山，潜心修炼，便是希望有一日能混上天庭灵山的编制，位列仙班，跳出三界外，方得自由。

猴子说，「你要是无处可去，去老孙的花果山吧，没有神佛挂碍，倒也自在。」

天上人间，凡人困于柴米油盐生老病死，神仙困于大道争锋，便是长生，又有何自在？

我洒然一笑。

「人间之大，无处不可去。」

16

长安。

春去秋来，不知多少岁月。

这一日，有一中年白衣秀士来到我卦摊前，请卜天上阴晴。

「敢问先生如何称呼？」

我认出他是泾河龙王，司雨龙神。

想来是我前些日子为渔翁推算泾河水族位置，惹恼了他，来寻些麻烦。

他却不知，一切早有定数。

从此，金蝉子轮回终结，孙悟空刑满释放。

由此而起，由此而终。

我拱手笑道。

「在下，袁守诚。」